趁著感冒的這一週,看完了這部小說,原來關上電腦看看書可以緩解頭痛。
看過日劇後看原著,確實有點可惜,基本上是天南地北的兩種版本。
小說的敘事手法,零散的片斷在最後成為了主線,
或許受限於電視的性質,日劇版選擇了讓觀眾一同見證真相的推移,
男女主角濃烈的情感與夢想,或許某種程度詮釋了書中沒言明的關係。
不過吸引我的部分倒不在於兩人「失去靈魂」或「泯滅人性」的電視劇主軸,
說真的,這部份看兩集就膩了,不外乎是如是牽強的原罪:目睹臠童的老爸與自己青梅竹馬的這一刻。
如果說作者已死,我倒認為作者想刻畫的並不在於這兩位看似互利共生的男女主角,
而是那個失速至今的時代--你、我是否都是在此中白晝下行走的「夜行者」?
故事場景從70年代、80年代推移到90年代,
正好也是雪穗與亮司從國小到30歲的人生歷程。
那是個什麼年代?即便身在台灣,正巧身處其中的我們或許尚可依憑不算遙遠的記憶感受到當時的氛圍。
用學術的話語,那是個戰後資本主義發展、起飛乃至泡沫化的階段,
伴隨的正是社會的不安與資本形式的再造。
兇殺案因為石油危機停止了調查,原本充滿美好理想的社會開始初嘗危機;
作者看似不經意卻又特花篇幅的描述每個階段的流行事物,從長島茂雄到超級馬利,
轉移人心不安的虛幻物質,可以是運動競技場,也可以是以現代眼光看來再單調不過的數位訊號的排列;
從偽造電玩遊戲到盜拷金融卡,亮司的犯罪頭腦毋寧是呼應著資本市場的變化與虛假的秩序。
從打卡儲存資訊、用錄音帶當外接儲存設備、到磁片的問世,
作者刻意描寫這段現在看來「理所當然」的電腦演進過程,還原到頭,僅是一台會運算的機器。
在這變化速度飛快的年代裡,
老一輩的彌生子、松浦等人想盡辦法在時代的變化中活存,即便如老刑警,亦在科搜研登場的時代謝幕。
而新一代的年輕人,除了「田憔仔」高宮誠、少東筱塚之外,面對的是大學畢業即奪取了人生與靈魂的社會,
銀行員奈美江、職業安定法動搖與派遣事業的興起下的三都千留子、同樣少小離家的藥劑師栗原等人,
或老或少,每個人都被莫名的寂寞包圍,與其說是一種情感,不如說是面對環境的茫然,
剝奪人的靈魂,又豈是雪穗或亮司的想像一般,僅只有奪取貞潔那種簡易又快速的唯一手段?
--故事停在30歲。
兩人是否真的得到了救贖?固然是作者留下的一大餘白。
30歲前是否必須習慣這個為了自己慾望與生存所建構的無魂世界,
才能往有光的地方走去?自然也是見仁見智。
或許「我們」--這個被在虛幻美國夢長大的戰後世代稱作「草莓族」世代的「我們」,
正走在這個沒有光亮的時代,在無能為力地之餘,終究只能選擇心中那個足以替代太陽的光亮,
然後繼續在這個槍蝦與蝦虎魚的時代結構下遊走。
--就當是即將30歲前的雜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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